第48章 第48章_督主法医毕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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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第48章

  有道是有福之人不必忙,无福之人跑断肠,你说巧不巧,苏懋这回竟机会做了次大福气之人!

  他刚刚觉得有点寂寞,被宫墙困的难受,就有机会出宫了!

  这天太子突然出现,说有个案子,死了两个人,在宫外,问他要不要出去看看。

  那当然是要啊!

  苏懋一下子蹦起来,连连点头,巴巴看着他:“我能出去么?”

  太子:“为什么不能?”

  苏懋想想也是,小看太子了,太子是谁,被废了关在奉和宫还能满宫跑,出去算什么大事?

  “那我是不是得换身衣服?”他低头扯了下衣角,穿太监的衣服好像不太合适。

  太子怎会想不到:“给你准备了。”

  小墩子送上衣服,苏懋就去屏风后换了。

  一边换,还一边问:“是个什么样的案子,怎么来问殿下了?”

  “东厂的案子。”

  太子一如既往,把小墩子挥退,自己坐在椅子上,慢条斯理看着屏风后的背影:“户部侍郎毕争庭遇害,父皇震怒,因其有前事,本在东厂厂公贾鹏受理下,现在出意外很可疑,贾鹏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胳膊受了伤,不利查案,孤便接了过来……”

  浅述完因果,不见对方回话,一室安静,屏风后的身影也顿住了,良久没有挪动。

  “怎么了?”太子疑道。

  难道小东西不想干?可他说了,想要做这样的事。

  “那个,有案子我当然想,就是……”

  苏懋头伸出屏风,按着腰间搭扣:“这个,怎么弄?”

  他捏着衣角边,耳根有些红,顶着洒金光线,见太子不动,羞涩又着急:“殿下快说句话啊,这个我真不会……”

  殿下直接走到屏风侧,捏住了他腰间搭扣,轻轻一拉,一扣:“真是离不得孤。”

  苏懋:……

  耳根热烫过了很久,才消了下去。

  这事不能怪他,他又没来过古代,头一回穿这样的衣服,当然不会,太子调侃他做太监久了,以前的衣服都忘了穿法,他也无法反驳,太监衣服是真的简单,研究研究就能会,可这套长衫加琐碎配饰,他认都认不全,怎么可能会穿?

  唉。

 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做太监。

  还是说……他这辈子都没有做真男人的机会了?未来只能这样了?

  苏懋心里装着事,就没注意到,太子手指退开的很快,眼神也是,有意的控制和避开,好像生怕打扰了什么,防止什么放出来……

  两人乘坐马车出宫。

  皇宫的恢弘,苏懋早已经见识过了,雕梁画柱,碧瓴金瓦,脊兽凛凛,端的是一派威严,气势雄浑,出了宫,市井就不一样了,道路宽阔,视野被无限放大,连天空都看不见边,人们来来往往,什么年纪的人都有,干什么的都有,穿什么样衣服的都有,嘴里说着不一样的话,走路步伐也不追求整齐,是一种并不会太喧嚣,却感觉很热闹的红尘味道。

  拂面的风有些野,一时轻的温柔,像在轻拂情人的发,一时调皮的故意惹人,忽的一下,吹眯了行人的眼,掀起他们的衣角,又重重打回来。

  连街边树形都透着不经雕琢的野趣,枝桠随性生长,每一棵和每一棵都不一样。

  太子:“喜欢?”

  “嗯!”

  苏懋掀着车帘,看的目不转睛,先前那一点点不能出来的小伤感早就忘了,甚至伸手去感受外面的风——

  “规矩都忘了?”

  太子很不赞同他这个动作,直接把他的手拉了回来。

  苏懋:……

  “谢殿下,我知道错了。”

 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,就算马车走的慢,也是有风险的,万一旁边有车急行错过呢,不就伤到胳膊了?交通规则要谨记啊。

  “就这点出息。”

  太子慢慢放开他的手,眸色淡淡:“以后出来机会还多,你想让别人都瞧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?”

  苏懋一脸惊喜:“我以后还能出来?谢谢殿下!”

  他是只听到了上半句么!

  太子闭了闭眼:“随你。”

  窗外看了这么久,苏懋勉强能拉回心思:“案发地点在哪?尸体呢?我们直接过去?”

  “东厂今晨接到的报案,说是为了保护现场,尸体已经抬了出来,现在在停尸房。”

  太子道:“两边距离并不太远,可先进行验尸,待你验尸完毕,想来东厂各项流程手续应已办完,可全部交于孤,其后,你可同我去看现场。”

  苏懋便明白,今天早上刚刚从皇上那里撕来的案子,手续流程没走完,太子权限就不足,这样安排正好,但——

  “殿下派人去看着了么?”

  东厂要是搞什么小手段,他们这边一点都不知道,可就被动了。

  “就你机灵。”太子眸色微柔,“派了。”

  “那我就放心了……”苏懋说着,看到了一家打铁铺子,“咦?湛记,这是殿下帮我做刀具的那家?”

  太子往窗外看了眼:“是,说是近日可取,还未送信来。”

  苏懋眼睛一亮:“那不就是快了!到时候叫殿下看看我的解剖刀,可好看了……”

  太子:“……嗯。”

  马车很快停到街边,到地方了。

  苏懋随太子下车,一路往里,进到一处深屋,看到了两具尸体,分左右放在两张停尸台上。

  太子:“分别看?”

  “好啊。”

  苏懋迅速进入工作状态,先走到左边那一具——“死者男,应该过了不惑之年,脸色惨白,唇色浅淡,遍身血色,周身湿透,发亦未干,身着常服,布料柔软,款式宽松简单,这应该是就寝前会穿的衣服,然衣摆绣工精致,死者身家应是不菲?指甲修剪整齐,干净无垢,右手中指指腹生有薄茧,此人应该经常做案牍文书工作……他就是户部侍郎毕争庭?”

  太子颌首:“嗯,年四十五,家产颇丰,今晨发现死在私宅浴桶里。”

  “尸斑多在枕部,后肩,肘,臀……积聚块大,手指压迫部分褪色,尸僵明显,角膜中度浑浊,口唇内有细碎伤口……死者嘴里曾经被堵过东西,死亡时间,大概在六个时辰以上。”

  苏懋再翻开死者手腕。

  “利器划就的痕迹,几可见骨,清晰可见割断了动脉——这种伤口,极易造成失血过多而亡,然死者手腕脚踝用绳子绑缚过的痕迹明显,遂现场应该当时立刻排除了自杀?死亡现场是什么样子的,殿下可知大概?”

  太子道:“据东厂厂公贾鹏之言,是一个很大的浴桶,死者嘴被塞着布巾,整个人浸泡在很深的浴桶里,发现时,里面都是血,人已死透,场面可怖。”

  “很深的浴桶,都是血色……应该也不都是血,人的血不会有那么多,大概是血和水融在一起,”苏懋问,“浴桶里的水,是凉的还是热的?”

  太子非常难得的,怔了一下,显然并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。

  “我来了我来了——”

  随着越来越快的脚步声,姜玉成蹬蹬蹬跑进来,喘着气:“开始了么开始了么?我没错过什么吧?”

  苏懋:……

  “我一大早听到信儿,就赶紧进宫,哪知太子表兄又带着你出宫了,我只能追着继续跑,连跑两条街也没追上……要不说我厉害呢,我正好顺道拐了个了解的案子的人,一块来啦!”

  姜玉成跳过来:“苏小懋你刚刚问太子表兄什么来着?你问我问我,我什么都知道!”

  苏懋让开一步,先让姜玉成看了眼尸体。

  姜玉成惊的直接往后跳了一步:“哇——这血糊拉的,什么玩意儿!”

  苏懋:“死者被发现时,死在浴桶里,手腕有极深伤口,一桶血色,我想问问,这桶水是凉的还是热的?”

  姜玉成脱口而出:“凉的!”

  苏懋:“你问过了?”

  “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天气,我连扇子都扔了,”姜玉成就笑了,“那个案发地点我问过了,偏僻,也不向阳,这还是死在大晚上,屋里没烧碳盆,这么冷的夜,就是一桶热水,发现时也凉了啊……话说你为什么这么问,可是有用?”

  苏懋点了头:“嗯,此问有关血量,人想要失血而死,得流失大量的血液,可我们的血液自身有凝血功能,一旦凝血,伤口流失血液速度会放缓,人可能就死不了,遂水的温度很重要,温暖的水会促发血液的流失,水冷则相反。”

  “哦我明白了,你在排除确定死因……”

  姜玉成往尸体上看了一眼:“可他这脸色白的,嘴唇都没色了,就很像血流干了啊……”

  苏懋微颌首:“我再看看另一个。”

  他转向,看另一边的尸体——

  也是个男人,比左边这个要年轻一点,却也年轻不到哪里去,蓄了须,看起来已过而立之年,同样的手腕四肢有过帮缚痕迹,致命伤也是在右手腕,伤口深可见骨,但并没有满身血色,血迹只在右手腕及右袖间。

  衣服料子也不错,右手中指指腹,同样有经常书写留下的薄茧,很明显,这也是个做官的。

  太子道:“任永,年三十五,礼部员外郎,在京城,这个官不能算微末,却也不算大员。”

  苏懋点了下头,上前仔细验看:“死者面色苍白,唇色灰淡,和左边尸体类似,因失血过多,尸斑颜色较浅,然指压不变色,翻动尸体尸班不转移;尸僵明显,部分地方偶有松弛;角膜高度混浊,不能透视瞳孔,嘴里有细小伤口,应是被塞住东西堵过——死者死前死亡,该有十二个时辰以上。”

  也就是,一天多了。

  苏懋偏头看太子:“这两具尸体,都是在今天发现的?”

  太子颌首:“是。”

  苏懋:“虽则这任永与毕争庭尸体表现有所不同,并没有浑身湿透的痕迹,头发看上去也未浸过水,但仍有其他诸多相似之处,比如一样的脸色和唇色的浅淡,失血征象明显,比如都被堵过导致不能发声的嘴,比如相似的衣乱痕迹,看起来像是曾经剧烈挣扎过,还有手腕上类似的极深的割腕伤。”

  不是一天死的,在同一天被发现……这是巧合?

  “据说这任永的死亡现场,有一地的血,看起来也像是流血流死的,”姜玉成倒不是有心为难苏懋,就是认为苏懋什么都知道,直接就问了,“这个连水都没有,也能失血而亡?你刚刚不是说,稍稍有点难度?”

  “唔……”

  苏懋思忖片刻,突然看向太子:“殿下,我可以剖尸检验么?”

  殿下还没说话,姜玉成眼睛倏的睁圆:“你说什么?剖,剖尸?”

 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?是把尸体割开的意思么?

  苏懋肃容:“解剖尸体,能告诉我们的更多信息,我有把握,只要让我打开尸体看一看,我就能明确具体死因。”

  “太子表兄……”

  姜玉成迷茫的看向太子,有些纠结,要不要劝着答应呢?劝着应吧,感觉这种事有些匪夷所思,人都死了,还不给个清静,不劝吧,苏小懋从来没做过不靠谱的事,他说行,应该就是真的行,苏小懋在这方面相当厉害,而且破案嘛,真相第一……

  他看看这个,再看看那个,良久没个主意,正当他决定,干脆支持答应的时候,太子已经招手叫了人过来——

  “去湛记铁铺看看,孤订的东西打没打好,若得了,即刻送来。”

  太子倒没有太过惊讶,自答应苏懋起,就知道会有这一天,唯一没想到的,是这一天来的这么快。

  “莫要着急,”他转向苏懋,“铁铺离此不远,去去就能来,若刀具已好,你即刻就可以剖尸,不必担心其它,若还没好,本也说的这几日交货,去催一催,应该也能很快就好,我们可暂先转看现场,哪里都不耽误。”

  苏懋自然满口答应:“好啊,殿下安排的极好,我无有不从。”

  结果很顺利,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,将刀具一并带来了,说打铁铺子的掌柜今晨才做完最后一道工序,正要派人给订货人递信呢,他们就去取了。

  装着刀具的小箱子也很精致,一打开,阳光洒进来,把把都闪着光,那叫一个锋利,那叫一个冷冽。

  苏懋一看就喜欢的不行,迫不及待的拿一把在手里,那熟悉的感受,足够锋利的刀刃……打铁铺子技术真的很不错!

  姜玉成起初有点怕‘剖尸’这两个字,毕竟没看过,感觉会很刺激,现在看到苏懋熟练的执刀姿势,那带着笑,小心翼翼抚摸,像在感受什么美人的模样……

  他忍不住抱住胳膊,狠狠一抖。

  娘喂,好像苏小懋这个样子,更吓人啊!

  苏懋和自己的解剖刀亲切的打过招呼,重新看向太子:“剖尸难免气味污浊,我还想问殿下要一些东西。”

  太子颌首:“可。”

  很快,停尸房重新做了准备,送来了酒和姜片,酒用来洗濯,新鲜姜片含在嘴里,可以止呕,陶盆里燃上苍术皂角,也有去秽作用。

  围上罩衫,再用简易布巾罩住口鼻,苏懋最后手先了一把解剖刀,眉目肃静地走向尸体时,姜玉成都感觉这气场不像是要验尸,而是要做什么了不得事件的大型现场,眼珠都不敢错一下,生怕错过了什么。

  然后他就看见,苏懋动手了!

  苏懋把刀尖抵在死者肩膀上,就这么一下两下,手指灵活移动,丝滑程度好像他划的不是人,而是本就顺滑的丝绸……

  剖,剖开了……

  他掀开了人皮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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